春盛食罍

素人攤販

   母親應承了一些糕點製作的工作，平日裡接到訂單的時候總是很

忙，前幾天她又接了一個茶會，除了做蛋糕之外，另外串了一些

棉花糖做為茶會的贈品，正幫她串著糖，做著做著她突發奇想，

不如拿到外頭賣賣看？於是我倆便騎上摩托車，往附近的小學前

去，當起了素人攤販。

   不過運氣不好，那天正巧是星期三，小學校大概只上半天，孩子

早就回家了，我們騎著車載著一百多隻棉花糖在外頭空跫了幾

圈，最後無功而返，明天再來擺吧？我跟娘親說。

   翌日，我們又再出門，雖說是刻意挑放學時間去的，但看到人漸

漸湧出來，還是不免有些緊張，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面對面的生

意，光是攤子要擺哪裡就夠讓人猶豫的，好不容易挑了個定點停

下來，怯生生地擺上棉花糖，母女倆彼此都沒說話，心裡想的卻

是同一件事。

   真的有人會來買嗎？

   答案是有。

   棉花糖剛插上，兩臺機車就停了下來，是年紀約二十來歲的兩個

女子，饒富興味地挑挑撿撿，一個買了就吃起來，另一個想了很

久，原來是想買回去給孩子當零嘴，又怕棉花糖太軟放不久壓壞

了。

   「不壞不壞，這糖可以放一星期的。」趕忙跟她解釋，她仍想了

許久，最後是她的同伴乾乾脆脆地她付了帳，拖著她走了，一共

賣了五六支，開店三分鐘成績斐然。

   那兩人剛走，又來了一對母女，媽媽騎著機車帶著剛放學的女兒

過來，問她要不要買，小女孩點了點頭，母親便挑了一支，又挑

了一隻說要給哥哥，這樣總共是三十元，跟她們道了謝，收下

錢，一對父子騎過去又折了回來，他們也買了好幾支，生意一直

來，根本沒時間算一下倒底賣了多少，才剛招呼完那對父子，之

前的母女又回來了，大概是給其他孩子吧？做母親的一下又買了

幾支，沒多久，還有一個小學生來挑了好幾支，我一下子想拍照

一下子忙包裝，娘親忙著補貨找錢，幾支棉花糖也把兩人忙的。

   不過熱潮是一陣，等到路口的糾察隊收隊，我們也就沒了生意，

看到他們離開，我們便開始收拾。

   「嘿，你們明天還來嗎？」

   剛剛買了棉花糖的小學生走過來，仰著頭問我們。

   「不知道欸，有得賣就來。」笑著回答她，那妹妹還在些困惑，

我們已經騎上機車，呼嘯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