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盛食罍

砍掉重練

   關於左手大姆指指甲的後續。

   上星期回義大複診，醫生說傷口沒再發

炎，但清創的位置留下一個小洞，指甲破掉

的地方還是有一塊凸凸的小肉芽，他說處理

方式有三種：

一、    放著不管，但肉芽會一直留在那裡。

二、    用一塊皮植過去，但因為傷口很小，

        所以成功機率不大。

三、    把洞縫起來，從此指甲長出來變兩片。

　不管是哪一種方法，都不是我尬意的，無

論如何和我想像中的恢復原狀 ( 就算醜醜的

一片也沒關係) 都差太遠了，再怎麼說我也是

個女生，對外表實在是沒辦法乾脆地釋懷，

娘問醫生，難道不能拔指甲讓它重長嗎？(我

娘絕不是隨便問問，她其實是有醫療背景，

大小外科傷也處理過不少) 醫生回答，拔指甲

是很痛的，沒必要這樣處理，因為他也拔過

指甲，那是三十年前的外科處理方法了；

哎，當下我雖然答應醫生第三種方法，但一

想到又要打那超級無敵痛的麻醉針，全身都

馬上抖了起來，連說話都要剉了，因為我原

先只以為只是單純的複診而已，哪知道突然

還要來一刀啊？娘親當下沒有說什麼，但回

到家當晚，她立刻叫我再到別家去看。

   這次的醫生是長輩的老相識了，執業幾十

年的開業醫、外科專門，一看我手，立刻說

要好只能整片拔掉重長 (真是呼應前面那位醫

生的說法)，我問什麼時候處理，院長說「現

在啊。」然後拿了幾張舊舊的Ａ4紙鋪在桌面

上，我原先以為他要畫圖解釋怎麼處理，結

果院長是直接叫我把手放上去，原來那是他

的”手術檯”；把手放上去後，院長把檯燈拉

到眼前照明，另外檯燈上黏垂著一張白紙，

正好遮住我的視線，然後便開始麻醉了。

   我一直很卒仔地跟院長強調我怕麻醉針的

痛，結果院長輕描淡寫的說：「唷，我打這

個比較不會痛。」結果，嘿〜真的比義大的

針還輕多了(還是很痛，但沒有痛到想踢人的

地步)，而且也只施一針而已，待麻醉效力出

來，院長就開始拔指甲了，前後大概花了十

幾二十分，我的大姆指指甲就被完整的卸了

下來，本來是這樣就好了，但因為之前清創

的關係，我大姆指根部的那個洞必須縫起

來，否則癒合會不好，所以又多縫了一針 (這

一針本來是要去義大縫的。)，待得包紮、休

息之後，我順便看了一眼那片命運乖舛的指

甲，凹凹凸凸崎嶇不平，底部還有個半月形

的小破洞，真是說多醜有多醜，他們聽見我

是自己手賤搞成這樣都覺得不可思議。

   領藥回家吃，翌日複診，因為新傷口組織

液流太多，我指甲周圍的皮膚都泡到發白

（就跟泡水太久一樣），因為太溼會影響癒

合，於是被囑附回家也要換藥，一天最好換

個兩三次，但是問題來了。

   換藥真的超級痛的啊！！！！

   想想看你的手沒有指甲跟皮膚保護，那塊

殷紅的血肉直接觸碰外物的情景，拿下包裹

的紗布時、擦優碘消毒時，那種撕扯到心肺

都發抖、蝕辣到眼淚狂流的痛，實在是太太

太～太銷魂了啊！我在醫院換藥時還可以勉

強自己忍耐，在家裡讓娘親處理時就根本忍

不住，眼淚都用噴的！老爺還特地把小孩帶

過來看這一幕，告誡他以後不要手賤摳指

甲，不然終極下場就是滿清十大酷刑，絕對

痛到夠本爽到翻掉。

   現在拔完指甲快一星期，皮漸漸長出來，

換藥也不會痛苦了，但指甲依舊芳蹤杳茫，

據說要全好得花三到六個月的時間，嗯，廢

掉的這段期間，我才明白原來很多事是需要

左手大姆指來完成的，例如按遙控器、翻頁

等等，唯一的得益大概就是，現在我不必幫

小孩洗澡了；以上，是為記。